主持人:高满堂委员以深厚的生活积累,在电脑中储备了上千个人物小传,他们都来源于生活,随时等候“差遣”活跃于荧屏。赵冬苓代表此前创作的《警察荣誉》和《无所畏惧》系列在公安、律政等职场剧的打造上贴近生活原貌。在此想请问二位,如何看待编剧与生活之间紧密而微妙的关系?
高满堂:我一两天就写一个人物,始终对生活保持着敏锐的观察。写出一个人物,我就把他放在电脑里,对于人物的认识是一直在动态中发展的,有时候想到这个人物,我就又打开电脑继续完善。我认为无论是剧作家还是小说家,都必须具备这种对生活的敏锐捕捉能力,要勤快。我写《老酒馆》的时候,剧本里的那些人物都是在我的电脑中调取的。我写了四五十个来来往往的酒客,别小看了这四五十个人物,它们不能重复,全仰仗我日常对生活的积累。剧本讨论会上,大家没办法的时候就把目光投向我,说高老师写两个人物吧。实话讲,这些人物都是我的宝贝啊!
之前我们谈到当下许多剧本中的人物不够鲜活,我想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方法还是编剧要在生活中做一个有心人。现在许多剧本创作都太职业化、太具有目的性了,许多编剧接到活儿就上网搜一下资料,有条件的投资方会组织下生活,比如要写科学家、写公安就临时找来相关人员采访,这种启发是很有限的。如果你真的和他们认识,情况就大有不同了。我现在还留着当年创作《温州一家人》时的采访对象浙商的电话,时不常就会电话了解下他们的情况,比如前段时间民营企业座谈会召开,会后我马上给曾经采访的浙商打去电话,问他们的感受与想法。他们表示很激动,座谈会的召开给了他们谋发展的定心丸,让他们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我们说“一枝一叶总关情”,像这种感受是在生活中源源不断流淌的,编剧在塑造一个人物的时候不能“现学现卖”,还要看平时的积累。
赵冬苓:我原来在机关工作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太多的职场经历。但是我喜欢观察,也非常关注社会话题。编剧不仅是一个生活者,更是一个观察者,观察的角度非常重要。现在很多职场剧是伪职场,是披着职场的皮,换个地方谈恋爱。写《警察荣誉》与《无所畏惧》系列,我看重的是用成人的游戏法则结构全剧,像《无所畏惧》系列没有一个纯粹的好人也没有一个纯粹的坏人,《警察荣誉》更是将视角对准基层警察遇到的那些处于情与法的模糊地带的难题。观众会发现,正义的实现有时候也需要妥协与牺牲,我想这与那些伪职场剧有根本区别,是成人视角下对现实职场的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