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是一种胡子,
在它还没有决定自己
要成为男人还是女人的时候。
所以它是大地的孩子,
犹豫,安静,保持柔软。
在一场雨一声雷后,
事情悄然改变。
它会先变得躁动,试图
挣脱缰绳什么的,
并在力量中保持单纯:只要绿色。
命令般的尊严催动它奔跑,
翻涌出海,翻涌出温暖,
翻涌出无法命名的、
涌入你思维的一切。
并保持骄傲:世界成像前,
先睁开眼的那个。
沉默之后
长椅上侧卧着梦。两个搭上去的人,
像湿漉漉的布条。拖鞋泊在岸边,
粼粼地垂钓河心光。那么轻,
踩上也不会搅乱低声交谈的美德。
实现创造所需的安静,发明它:
一个汤匙的摇摇晃晃。灯也对彼此
鼓着眼睛,像亲密的豆荚靠近
愿望般亲密的轴心。此刻它们睡着,
聚合在散落的咖啡馆。橱窗外,
车道规律地溢出一张网。要
多么小心地投下路桥的线团,
才刚好被捞起?滴落的水汽
包裹着馄饨摊,舞台角落的干冰,
向街心吐露赞叹,也向我们
拉开小半的抽屉。另一种脚步
所投递的生活,被相机锚定为舞步,
当它与生存无关。甚至还想再拉开:
顺着滑轨,剧场的帘幕斜出口子,
等待吹奏。草叶,纸屑,纽扣,
大厦熄灭后,落灰的硬糖
扮演水果沉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