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书香中国

一个“思想家”型的作家

□木 弓

张炜的长篇小说系列《你在高原》正在构筑起一个对我们民族的历史现实、人文地理、经济社会、人文传统展开全方位广阔深层思考的思想体系。通过对他的体系性思想的认识,我们完全可以说,张炜是一个“思想家”型的作家。在当代中国文学创作中,我们已经很少用“思想”这个概念去把握一个作家作品的本质与特性,甚至不再用“思想家”这个名词去认识和要求一个作家了。然而,张炜以他那孤独的执著、不与世俗同流的坚持,让“思想家”这个概念重放光彩,回归到我们的文学中。在我们的文学正在远离思想、失去思想的年代,我们才知道思想的重要与宝贵。也许我们现在还无法全面评估张炜小说中提供的思想智慧,但我们可以肯定,他所有的思考,对我们日益麻木的思想神经有着疼痛的刺激。

在作家开阔宏大的思想格局中,《人的杂志》卷主人公宁伽的思想精神与他的远古民族文化无法割舍的血脉相互联系。小说用大量篇幅描述主人公对东部平原古老民族莱夷族的探寻、追究与想象,试图把主人公精神深层的信息与这个曾经有着光荣与梦想的民族命运联系起来,让读者看到他精神的气质和本质。很显然,小说主人公那种超凡脱俗的知识分子气质的魂魄来自古老民族精神文化的延伸,也来自西方传统的贵族文化的延伸。我们可以看出,这两种文化交织在主人公宁伽的身上,构成了他悲剧性性格以及他对这个世界展开思考的基调,也构成了作品主题的思想基调。

小说大铺排地描写宁伽在东部平原行走,在不断世俗化的土地上寻找着祖先的足迹,思考着当代人的命运与生命价值。与宁伽的探索相对应的是小说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形象——淳于黎丽。很显然,作家把这个女性当做一个理想化形象来塑造,让她的血脉与莱夷族流淌在一起,似乎是这个已经不存在的民族的生命在当代的延续与化身。她的美丽和气质风度让主人公的爱带着不可亵渎的敬畏。可以说,这两个人物的气质已经奠定了小说的思想格局。由于人物的气质,我们很自然会想到俄罗斯经典作家们曾经塑造的“多余人”形象。当然,我们不是说作家在重复经典人物,而是说宁伽与他的朋友们在展开对自己时代的思考时颇有抗拒世俗的“多余人”意味。这种意味表明作家对流行世俗思想文化观念所持的批判精神和态度,张炜把这种精神推到时代高度上。

2010-09-15 □木 弓 1 1 文艺报 content19388.html 1 一个“思想家”型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