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学评论

心与天籁共鸣

——读李科烈散文集《聆听天籁》

□李国文

中国为散文大国,唐宋八大家无一不是散文大家。鲁迅曾经评价过司马迁的《史记》,誉为“无韵之《离骚》”。所以,凡无韵的美文,都可以称之为散文。因此,散文便多种多样,写景的,写情的,写史的,写人的,写性灵的,写思想的,写社会的,写世象的……层出不穷,不一而足。李科烈多年来一直在写一种与众不同、很难归类的个性散文,每一篇都是一页泼墨重彩的画面,每一篇都是一首灵动跳跃的音诗,每一篇都是一幅山光水色的素描,每一篇都是一段人与自然的叠影。不容易啊,第一,你要能够发现大自然中最本质的美;第二,你要能够倾听到大自然中最原质的声;第三,你要能够观察这个不停变化中的世界那灵动的韵律;第四,你要能够驾驭汉语言中最优雅的文字,用以表达看到、听到、体会到的一切。我发现,长期努力、厚积薄发的李科烈是个具有创作潜力的人,现在,终于看到这部《聆听天籁》,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回报。

我一直喜欢他的这种怡神悦性的文字,我也一直鼓动他把这类创造性的、纯美追求的、与时下流行样式不尽相同的散文写下去。他曾经很忙过,当然是公务繁忙了,每年到了铁路春运的日子,我估计他未必有上班下班这一说了。尽管忙,他仍能忙里偷闲地写他的性情文字。所以,我有机会在这份刊物上、在那张报纸上看到他的这种样式的散文,很惊讶他始终在写的硬汉精神。我一直认为,文学就是一种坚持,你坚持下来,必有收获,我认识李科烈20多年,我最钦佩的一点就是他从未搁笔。我还记得,有一年,北京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就在那个大雪压城的日子,在中国作协的会议室里,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李科烈的长篇小说《山还是山》。他不是科班出身,他不是专业作家,但他的那部长篇小说以及随后的电视连续剧引起了文坛轰动。后来,我便见到他在散文上的追求,能有追求,就值得赞赏,而能有创造性的追求,那就更值得赞赏了。

我之爱读他的这种散文,一是他笔下的清新脱俗,二是他文字的大气华丽,三是他内容的别开生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在这些散文中格外强调自然和天然。李科烈的散文离城市远,离山山水水近;离商品远,离田地旷野近;离人烟远,离森林海洋近;离二氧化碳远,离负离子近。如今不是特别讲究低碳吗?科烈的散文,其实很具有现代意识,很符合时代精神。

天籁,就是所谓的“大音希声”了,是要用心灵去体味的。在这部书里,那诗画一体的境界,那物我相忘的情景,那天人合一的禅意,那参透人生的觉悟,细细考究,慢慢品味,还真是给人启迪,给人教益,我随着李科烈那支生花妙笔,在风雨烟岚、河川氤氲的情景下,去了许多我不曾去过的地方;在老树珍禽、花草生灵的环境中,见了许多我不曾经历的场面。李科烈的这部书,写出来大自然的美,也写出来他对大自然的爱。

真是一部好书,也真是为他高兴。

2012-06-20 □李国文 ——读李科烈散文集《聆听天籁》 1 1 文艺报 content31108.html 1 心与天籁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