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文学评论

真切而温暖的连尔居

□胡 平

《连尔居》营造了一种真实氛围,虽有些魔幻色彩,并不很强,内容非常像作者的实际经历。这种纪实感首先来自前几章打下的基调,让人明显感到文本出自熊育群对少年时代的记忆,重现了那个年代的环境和人群,令人深信不疑。亲历感后来贯穿了全书,也就具有了较强的亲和力和感染力,以至于看不出作者添加的虚构,这种叙事策略是熊育群非常成功的地方。

《连尔居》没有主要人物,只有叙述者和许多其他人的命运。对长篇小说来讲,缺乏主人公本来是一个缺点,但读完后却感到这一点是可以容忍的——他着意写了连尔居人的群体形象,而生活的本来面貌也许就是这样,也许小说可以这样写,我们没有感到缺少什么。这是熊育群的一种实验。

小说的叙述很低调,很平和,毫无虚饰,色彩强烈的词基本不用,轻描淡写,更增添了写实和实写的氛围。

关于“文革”生活的描述,是同类描写中最真切的。“文革”是一场悲剧,但也是一个考验人性的大背景。青年吴小潞偷听敌台被打成反革命,寻短见时惠英把他救下来;老革命黄石安被打成右派,批斗时缘山老倌用铁壶喂他酒喝,都是去政治化的,强调了人性的温暖。所以,这个作品写“文革”是充满人情味的,这种人情来自底层,来自连尔居,也就写出了连尔居人的淳朴可爱。

书中的人物虽然多,但重点人物都写出来了,没有重点写的人物也各有特色。譬如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孙茂崧,一瘸一拐地在村里走路,让人望着都崇敬;写地主的两个女儿,见人就躲,不上学,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寥寥几笔就写得活灵活现,而且感人。

书中发生的事件很多,不少是别具特色的,如三个鳏夫和一个寡妇的故事、建厕所的故事等,都很有意思。熊育群笔下的连尔居的生活确实丰富多彩,而他能够组织起来,成为完整的作品,这是需要相当才能的。全书描绘了连尔居的整体氛围和这块土地上善良人们的群体形象。

2014-01-17 □胡 平 1 1 文艺报 content12804.html 1 真切而温暖的连尔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