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漓江的写作,是一种具有很强民间色彩的写作。他的散文往往从自己的情感意识和审美理解出发,面对自己的生活和生命,边走边看边记录,写出了简单日子的真情真意,走向对生活的热爱和展望。而这种写作倾向,具有民间性,也正因为雒漓江本就在民间,于是他的写作,必然有着更为清晰的民间写作立场。
而这样的一种写作方式,在20世纪文学的发展过程中也是具有普遍性的。一般而言,创作主体因为立场不同,从而具有了不同的价值取向,比如在庙堂的范仲淹,写的是《岳阳楼记》,而在山林的陶渊明,写的是《桃花源记》。而在民间的写作,不仅仅包括中国民间社会的民间文化形态,也包括创作者从民间视角出发对于世界的观察和判断。这样的作家以其自身独特的视角和精神姿态,或驻足于生活的各种场景之间,或游走于生命的行程之中,显示出其质朴、平等和自由的文化观念、价值立场和审美选择。从这个角度来看,雒漓江的散文就是这样一种民间审美立场的创作,他以一种民间的精神姿态,行走在自己特有的文学空间,从而创造出不少带着泥土气息和质朴情感的作品。
因为雒漓江沉浸于民间火热的血肉丰盈的生活,所以他的散文很有生活气息,比如《母亲最爱吃鱼头》,把母子挚爱的情景写出来了,把对平淡日子的热爱也写出来了。从这里出发,雒漓江的散文在往深处写的时候,也是水到渠成地走向了一种生活化的写作,于是他的散文很多时候也就显示出一些闲适散淡之气,这在他的散文《小小鱼塘》这篇散文中便有所体现。
在《边陲红梅吐幽香》《笔名的缘起》《〈硕果满园〉后记》《飘香的窗语》等文章中,更多流露的是雒漓江自己的情感体验、自己的故事,也是老百姓的故事,表现的是作者对民间凡俗人生中美的感悟和启迪。平淡自然、和谐乐观,他把自己的写作当成是一部个人的历史;他用敏锐的眼睛去观察,用真诚的心灵去感受,不断从繁杂的生活中选取生活的小片段,使之成为自己写作中的人生大题材;他用生命的暖意去烘托,用白描的笔法去勾勒,写出了一个明朗的世界。
雒漓江在其散文中力图向我们展示,一个具有自在的原始意味的民间形态,它充盈着旺盛的生命活力,是自然的、舒展的、欢乐的,而这主要体现在他那些写日常生活与亲情之外的散文中。他在其中寻找朋友的慰藉,探讨人的价值和尊严,完善人之为人的道德因素,比如他的散文《相聚》所感叹的“沧海桑田,人生易老”“岁月荏苒,友情更浓”,比如他在《观后感两则》中所写到的刘老师的“文人气息,知性才情”,张老师的“情感丰富,热爱生活”,其实也是带有雒漓江的一种情感追求的。这不但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而且平添了一种真实感,这都来源于他深切的民间体验。
雒漓江在其写作中,对历史往事的写作,与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场景和细节的描述一样倾心,表现了他对自己日常生活之外的热情和爱恋,表现出一种积极的对世间生活的关注和肯定,也是其民间审美意识的自然流露。于是他的散文中呈现出了一种历史的开阔度,生命的诗意与深意。他在自己的写作中审视人生,感悟生命的道理,对人与自然进行思考,追求散文写作的一种美和和谐,写出生活的美好、生命的美好和人性的美好,其中所蕴含着本该具有的生命本原状态。
雒漓江也写了不少写景的散文,比如《黄河的黄昏》《广饶春天赋》《卡伦湖的春天》等等,明显地,与其他一些作家的写作一样,他笔下的景物,并不只是单纯之景,而是有着自己记忆之情之景,是有心境寄托之景,是对生活的歌咏,是繁杂生活的一炷心香。于是作者慨叹道:“早晨醒来,如果能听到优美悦耳的鸟鸣,应该是一件非常幸福愉悦的事情。”可见,为文之道,在于自己的心境,在于用审美样的眼光去看待我们周围的景与物、人与事,这也写出了他对生活的热爱,由此也成就了属于他自己的表达方式和语言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