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春,我有幸调入了政研室工作。政研室又被誉为领导决策的“参谋部”,是喜欢写作的人都向往的地方。从小受喜欢看书的医生爸爸和念大学、有出息的哥哥的影响,我喜欢看书、写作。上中学后,在学校各种征文活动中都获过奖,参加工作后的业余时间里也依旧热爱读书、写作。政研室里最让我着迷的是阅览室,简直就是一个微型图书馆,当时国内的各种报刊几乎是应有尽有。也许是缘分使然,我第一天走进阅览室时,就喜欢上了《文艺报》。
清晰地记得,当时书架的分格上有三本《文艺报》(1984年1期至3期)。出于好奇,我拿起了最上面的1984年3期,封面的红色装帧很好看,封二、封三和封底的美术作品也让人喜欢。我看内容感觉这是一本文学艺术类理论与评论性刊物,很深奥、高端,对于我这样初出茅庐之人可能并不对口;可我翻着看着,渐渐很难放下,感觉所发表的文章对作品的分析评价很有分量,甚至很“苛刻”,不禁越看越想往下看……我问过高中副校长出身的政研室老主任对《文艺报》的看法,他说了让我至今铭记的一句话:“《文艺报》就是中国文学艺术创作的一面镜子。”
1985年底,文质彬彬又和善的老主任拉出了1986年阅览室拟征订的报刊明细,征求大家意见。我发现没有《文艺报》,问为啥不订《文艺报》了?老主任说:“三十多号人就我一人看,别订了。”我忙说:“还有我呢!”老主任笑了,说:“那就继续订吧。”
由于越看越上瘾,我从进入政研室的第二年起就用专门的笔记本开始了“《文艺报》金句摘抄”——就是把《文艺报》中自己喜欢的名人名言摘抄下来,每年能摘抄两三本哩。后来,我虽然调离了政研室,一旦有空还是坚持去政研室的阅览室读《文艺报》,搞摘抄。再后来,政研室的老主任去世了,政研室也没有《文艺报》了,我就去省市图书馆继续阅读。
2000年初,一位文友告诉我,周六周日去旧物市场能淘到难得的旧报刊和老书。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2000年春节后的一个周六,我在松花江公路大桥下的旧物市场竟意外地淘到了好几本20世纪50年代的《文艺报》,而且还有竖版的,有的封面竟是名家的版画、油画、木刻等,装帧精美,非常上档次。再看内容,名家济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人爱不释手。
难忘一个周日,我在道外三道街旧物市场上看到一本1958年第1期的《文艺报》,我问多少钱,摊主竟张口:“少于30元不卖。”我问:“为啥这么贵?”摊主说:“你自己看。”我翻看发现刊中竟有一精美插页,“齐白石像(油画)吴作人作”。摊主说:“这幅画你查查就知道了。”经讨价还价,最终我以25元买下了这本《文艺报》。后来我才知道这幅画现收藏于中国美术馆,是著名画家吴作人1954年创作的名作。
“藨蓘致功,必有丰殷”。2022年秋天,我于道外旧物市场淘到的1960年13—14期,是“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三次代表大会 中国作家协会第三次理事会(扩大)会议”专号。更有今年夏天在松花江公路大桥下旧物市场淘到的1962年5—6期,是“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周年”专刊等。这些都是《文艺报》的历史珍品,内容异常丰富,图文并茂,十分难得。至今,我已经在旧物市场淘到了20世纪的《文艺报》近160多本。
从第一天接触《文艺报》算起,已有四十年时间。无论工作怎样转换,岁月如何更替,也许是与政研室老主任说的“《文艺报》就是中国文学艺术创作的一面镜子”那句话有关吧,反正我挺喜欢读文艺评论性文章的,读《文艺报》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项,也常常从中获益匪浅。《文艺报》是我读书、写作的良师益友,与《文艺报》相伴期间,我的文章有幸登上了《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求是》《人民论坛》等报刊。
如今赶上好时代,现在读《文艺报》有三种渠道了:一是可以“云上”阅读,打开微信公众号“文艺报1949”,点击“服务”里的“数字报”选项,就能轻松阅读;二是可以去省市图书馆拿报阅读,这样便于摘抄金句;三是可以去旧物市场淘宝收藏阅读。时代与社会进步了,和《文艺报》相伴也更容易了。